飞驰的脑洞

<<01.韩叶③

叶秋并不知道韩文清在想什么，不过小队长的厚脸皮也是有选择对象的，这虽然是他们第一次见面，但叶秋并没有把韩文清当做陌生人。

老韩凶归凶，人还是很好的嘛。

 

小狐狸偷偷笑起来。

 

某种意义上他们可能是最了解彼此的人。

 

“笑什么？”

大棕熊小小的半圆形耳朵抖了抖。

 

“没事没事。”

小狐狸看着那对棕色小耳朵忍不住尾巴乱摇，想捏。

 

韩文清站在海洋馆门口，一往无前的拳法家此时居然萌生出一丝退意。

 

小学毕业之后韩文清就再没去过动物园海洋馆之类的地方，或许将来的某个时候会和结婚对象一起来作为约会场所，但绝对不包括眼前的情景——

 

嘉世小队长欢快地蹦跶着，朝他挥舞手里的两张门票。

“愣着干啥啊，还不快进来！检票了！”

 

韩文清此时的内心活动相当复杂。

 

不是节假日，海洋馆里游客不算多，但这也就表示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一对一对约会的小情侣，其间夹了两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显得分外格格不入。

 

其中一个趴在栏杆上兴致勃勃地到处张望，相机喀嚓喀嚓拍个没完。

 

“老韩，那个字怎么念？”

叶秋对着离他两米开外的韩文清问道。

 

“...鲎。”

 

叶秋点点头，忽然又问。

“好吃么？”

 

“不知道。”

 

“你站那么远干嘛？”

 

“高兴。”

 

小狐狸叹气。

“老韩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玩啊。”

 

“没错。”

大棕熊转身走向另一个展区。

 

“我好伤心！”

小狐狸嬉皮笑脸地做捂心状，几步追上他。

 

清楚的知道这两天别想摆脱这只跟屁虫，韩文清难得认命的放慢脚步。

“不是要给你妹妹拍照片么，那边有热带鱼。”

 

“怎么忽然想通了？”

叶秋正端着相机，冷不丁给他拍了张突袭。

 

韩文清让闪光灯晃得眯起眼睛。

“战略性撤退。”

 

叶秋在前面到处拍照，韩文清跟在他身后，未来的拳皇盯着他宿命中的对手陷入沉思。

总觉得似乎很容易被这家伙影响，以后要特别注意。

 

叶秋回头看见韩文清板着脸，眉间挤出深深的痕迹，大棕熊散发出的惊人杀气让他方圆五米内人迹罕至，甚至展箱里的小鲨鱼都远远就掉头游走。

 

小狐狸惊叹着不愧是阿拉斯加顶尖掠食者，伸出小黑爪戳了下大棕熊紧皱的眉间。

“想什么啊？谁欠你钱了？”

 

韩文清这才回神，发现他的烦恼之源正在自己眼皮底下，勉强忍住拍他的冲动。

“照你的相，别管我。”

 

“老韩你心情不好？”

叶秋没走，反而凑到他跟前，少年黑亮的眼珠在这一片暧昧的深蓝色调中微微闪烁。

“我让你觉得烦？”

 

韩文清笔直地注视着他，介于少年和成人之间的微妙年纪，青涩与深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糅合在他身上。

年轻的拳法家想起竞技场上那个耀眼的身影，飞扬着骄傲与自信，回过神时早已被他所吸引。

 

“你是挺烦的。”

韩文清说，并没有从叶秋身边走开。

但不算讨厌。

 

叶秋听了这话反倒笑起来，似乎心情很好的眯起眼睛。

“真可惜，我倒是蛮喜欢老韩你。”

 

说罢也不管韩文清一脸吃到虫子的表情，嘉世小队长一溜烟跑个没影。

 

韩文清黑着脸看他欢快跑走的背影，大棕熊直磨后槽牙——

果然应该揍死他！

 

小狐狸还在暗自偷笑，广播忽然叮叮咚咚地响起来。

 

“哎...有表演啊？什么表演？”

 

“喂食之类的吧，前面有个玻璃墙，里面经常会有表演。”

韩文清模糊地回忆着小学春游的情景。

 

“喂鲨鱼么？拍下来给沐橙看。”

叶秋拽着韩文清往前跑。

“快点！晚了会没有好位置！”

 

韩文清还在腹诽这家伙居然是个妹控，叶秋已经把他拉到了目的地。

 

展厅光线幽暗，圆弧的台阶前，巨大通透的亚力克墙面海水湛蓝，金色和蓝色的鱼尾梦境一样划过眼帘。

 

叶秋有点惊讶。

“...人鱼表演？我还是第一次见。”

 

许久不来海洋馆的韩文清也很新鲜。

“我也是。”

 

“你住这都不来看？”

 

“小学以后就没来了。”

 

叶秋捧着相机叹气，果然是老韩啊，没有情趣注孤生。

 

工作日的缘故游客不多，台阶上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，两个少年杵在后面明显画风不对，其中一个还表现的兴致勃勃。

 

韩文清忍无可忍地拍他一巴掌。

“低调点。”

 

小狐狸很无辜地看着他。

“老韩你比较显眼吧。”

一看就不像好人呢。

 

大棕熊开始认真考虑拍死他喂鲨鱼的可行性。

 

表演需要展厅的光线低调暧昧，深海般沉静，气泡和海浪的声音柔和悦耳，韩文清虽然对这种充满梦幻色彩的演出不是很感冒，但至少不会掉头就走。

 

穿漂亮鱼尾的女孩灵巧地游曳着，叶秋端着相机录像，少年安静的有些莫名，忽然他冷不丁冒了句。

“人鱼公主是悲剧吧？”

 

“是，怎么？”

 

“可这个看上去是皆大欢喜的结局。”

 

“...你喜欢原著？”

韩文清挑起眉，觉得叶秋配安徒生怎么着都是驴头不对马嘴。

 

“不。”

少年清澈纯黑的眼睛此时泛着海水深蓝的光泽，像一对黑珍珠，有着惊心动魄的美丽，却也无比幽静。

“我更喜欢现在这个。”

 

少年说，那双眼里仿佛住着一只苍白的幽灵，穿过沉船腐朽的残骸，在女神像上孤独地仰望无尽海面。

 

韩文清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，这样的叶秋太陌生了。

 

他想起自己曾经问过那个总是和叶秋一起厮混，却在某天忽然失踪的神枪手——

 

他死了。

叶秋说，少年吹出的烟雾模糊了面孔，让他看不真切，但韩文清总觉得叶秋当时也是这样的神情，如深海般幽静，遍地腐朽尸骸。

 

这让他非常不舒服——

叶秋不该是这样的，这不适合他。

 

年轻的拳法家不知该如何发泄这股陌生而怪异的郁结，他还未调整好心情，旁边的人胳膊肘轻轻捅上来。

 

“发什么呆啊？表演结束了。”

叶秋正在翻看刚才的录像，似乎一切都只是那些暧昧灯光造成的幻觉。

 

“...没事。”

韩文清说。

 

但大棕熊不断颤抖的小耳朵出卖了他，叶秋惊奇地看着那对毛茸茸的半圆形一颤一颤，狐狸尾巴顿时翘起来。

 

“我说老韩...”

叶秋勾住他的肩膀，小狐狸凑到耳边偷偷说道。

“刚才扮演人鱼公主的妹子的确很漂亮啊，要不要我陪你去后台要手机号？”

 

韩文清那点郁结顿时让突如其来的火气冲的一干二净，大棕熊强忍住拍死他的冲动。

“叶秋我忍你很久了！”

 

“唉唉别生气，我开玩笑，开玩笑的！”

叶秋属于浑身软肉的标准宅男，基本没拿过比鼠标更重的东西，和韩文清这种锻炼有素的根本没法比，小队长荣耀里折腾老韩习惯了，忘记现实版的大漠孤烟一拳就能干翻他。

 

大棕熊发出危险的咆哮。

“不看了就回去。”

 

“看看！这可是花门票的。”

 

“那就快走别磨蹭。”

韩文清一把揪起他往下一处展厅走。

 

叶秋看到玻璃上的映像，大棕熊叼着小狐狸大步流星的走在海底隧道里，火红皮毛的小狐狸弹弹耳朵。

 

“老韩你这么没情趣，当心注孤生啊。”

 

“叶秋！”

 

韩文清已经彻底把刚才那点奇怪的郁结冲进下水道。

 

比开塞露还管用的嘉世小队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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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BC.

Ps.叶氏开塞露，你值得拥有~（不）

想摸摸老韩毛茸茸的小耳朵...（¯﹃¯）